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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比对奴隶畜牲还要残忍!本王可以容忍你生下来就杀了他,怎么能容忍你将他放在你身边,却折磨他十多年?”

    “银月,素手玉刀,你我为何要相识?相识一场,远枫半生孤寂,你也衔恨一生!如果那日远枫没有在万统城,甚至没有看到这把玉刀,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哈哈……

    可是,本王无悔!就如同破你皇城,灭你皇族,本王无悔!

    本王无悔是为……因为与你相识,才有了雪夜这个儿子!

    本王从没想过,会有这样好的儿子!让本王心疼欲死,也让本王无比骄傲的儿子!

    我不信你到死也不知儿子有多好!我不信你不后悔对儿子所作的一切!

    你挖岩石想救出儿子?

    你临死才想要补偿儿子?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你不再有机会。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我不会将你收殓厚葬!你是活也好,是死也罢,本王都不能让你再使儿子伤心难过!在他的后半生中,“母亲”不应该再是他的恶梦!

    对了,忘了告诉你:儿子,已经得救。

    现在,你可以瞑目了!

    萧远枫面无表情地为银月合上眼睛,轻声道:“你将埋骨这密洞……本王不会告诉儿子你在哪里。你不会也不配得到儿子的供奉。”

    银月的眼睛闭上,一滴眼泪在眼角慢慢凝结。

    萧远枫眉峰一抖,望着那颗在火光下莹晶的泪珠。柔和了声音:“儿子会活得很好,属于他的一切他都会得到!不久后,他便会是新的大魏夏凉王!”

    那颗泪珠终于滑落。

    萧远枫微一犹豫,将手中快要捏碎了的水晶瓶放回银月手中。

    大步走出密道。

    “守义守德,吩咐下去。今天的事,封口!将地道填了。待大队走出万夏坞后,炸毁这条密道。”

    “那个银月怎么办?”守义抓了抓头皮。

    守德忽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属下明白,属下们从来没有挖出过密道,属下们从来没有见过赫连银月。”

    萧远枫仰望雨后的将西的太阳,不动声色。

    王子奴隶·正文 至爱消隔隙(一)

    萧远枫目光转向山脚下回思院,回思堂高大的飞檐在一片水洗过的沧桑秋色中宁静庄严。萧远枫紧攥了拳头。脸上平静无波,眸中风云起起落落。

    守德眼神不安闪烁,上前走了一步,肩膀一晃,疼得钻心,额上冷汗冒了出来。他咬牙捂了受伤的肩膀,看着萧远枫背影咳嗽两声,伸手指向一个地方:“王爷,您看,那边就是世子在这里一直住着的刑房。属下刚才看过了,啧啧!真是惨绝人寰……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守德!”守义赶忙拉他的袖子。

    萧远枫扭头看向刑房方向,向那边走了几步,猝然停止。神色一时狰狞,拳头握紧又松开,他从牙缝中发出冷厉的咆哮:“萧远枫一生恩怨分明,我想——屠了这万夏坞,让它变成火海血池!”

    守义大吃一惊:“王爷,他们都降了……”

    “哼!他们附逆,本,就是死罪!”萧远枫背着手冷笑。

    守德抹了把头上冷汗,吸口气大声道:“是,雪夜世子在这里为奴十多年,受尽他们的折磨。恶有恶报!”

    守义环眼圆睁:“雪夜世子他不会同意!”

    “嘿嘿,万夏坞这些人从不当雪夜世子是人,对他欺辱过于奴隶!如果不用血来清洗世子所用的屈辱,世子的尊严何在?”

    守义瞪着附合王爷的守德:“雪夜世子仁义良善,他就是个奴隶也是老赵敬重的人!守德你有因他身为奴隶受过欺辱而轻视他吗?”

    “这……王爷,”守德忽然转到萧远枫面前单膝跪地,悲怆凛然,“守德曾经的确因雪夜世子是奴隶而轻贱过他。不光是守德,王爷心知肚明:雪夜世子在王府仅仅数月,几历生死。夏凉王府中也有多人因世子奴隶身份而折磨过他。现守德向王爷请罪:请王爷先责罚守德,再将王府中欺压过雪夜世子之人一一清算绝不放过一个!这样,才没有人再敢轻贱世子,世子才能活得有尊严!请王爷先重罚属下!”

    守德另一只膝盖也砸在地上,叩头于地。肩上青衣,血色渗出。

    萧远枫俯视着他,咬牙冷笑:“你想告诉本王什么?欺压过我儿子的人也有本王?如要清算也连本王一同清算?”

    “属下不敢!”守德伏地朗声,声音中没有一点惊惧,却带着几分得意。额上冷汗sh了脸前地面。

    “你,方才见过雪夜?”萧远枫眉毛一拧。“是为他如此说话?”

    守义这才醒悟过来。忙跪在守德身边:“王爷,雪夜世子不靠您的庇阴维护,身为奴隶,也能使将士归心。王爷,雪夜世子不需要您用血来为他换得尊严!”

    萧远枫弯腰后退,脊背靠在一棵大树上,手按上胃部,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冒出。

    “王爷!”守德、守义双双起身一左一右扶了他。

    萧远枫脸色青白,他一翻腕子点了自己胃脘几处穴道,缓缓直背。看一眼守义看一眼守德,用力扬了扬唇角,露出骄傲的笑:“是!我的儿子,铁血忠义!身为奴隶也能成为历劫金刚!他的尊严的确不需要我来替他血洗。他已经用自己的热血、赢得尊严……他不仅仅为自己赢得尊严,也为,千万奴隶找回了尊严!”

    守义,守德站直了身体,端正了脸色,齐齐抱拳:“是,我等将士皆敬雪夜世子!”

    “哈哈……好吧,万夏坞之事,本王不去管了。不过,本王实在不喜欢这万夏坞,咱们尽快离开!还有,守德,再去包包你的伤。怎么跟我哪傻儿子一样,不知道珍惜自己。”

    在守德发怔的间隙,萧远枫大步返回听雨轩。

    听雨轩外,齐刷刷站着几十个校尉以上军官。香儿也候在门口,见到他远远地迎了上来。眼睛袖袖的,“舅舅。”

    萧远枫心里一紧:“雪夜怎么样了?”

    “舅舅,雪夜没事。只是跪着不肯起来。”

    “这臭小子!”萧远枫心疼地疼地皱了皱眉头,急急向轩内走。

    “舅舅留步,香儿有话要说!”

    “哦?”萧远枫站住,眉头轻轻一跳。

    “舅舅,雪夜他对您,爱到极处,敬到极处。反而患得患失,不知如何与您相处才不会让您生厌。香儿刚才见到他时,他规矩端正的跪着,您知道他问了香儿什么?”

    “什么?”萧远枫心揪了起来。

    “他问‘香儿,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当一个好儿子?”

    萧远枫脸上肌肉抽do,闭上眼睛。

    “舅舅,雪夜孝到极处,但他心中一直有孝道之外的仁义是非……可是,舅舅,如果您认为他是错的,他从心里头会以为他不论何事,忤逆父亲都是大错。胆战心惊中,甘受一切责罚。只要您能原谅他,他甚至于不惜一死。他,有多辛苦,舅舅多少体谅则个。”

    萧远枫缓缓睁目,深深凝眸听雨轩洞开的窗扉。

    “香儿……其实,舅舅也想问你:‘怎么才能做一个好父亲’?”

    “舅舅……”

    “在雪夜面前,舅舅想做个好父亲,可……不知怎么做。舅舅亏欠他太多,真想在这一月之中,将所有的父爱被偿给他。可是,舅舅却做不好。舅舅从来没想到自己不会做个父亲。”

    香儿从来没有见过舅舅如此的低沉忧伤,她垂了眸,羽睫轻颤。随挽了萧远枫的胳膊肘儿,侧了脸,勾起唇笑,展现出如花笑靥:“舅舅,谁能想你们父子像到如此……都怕伤了对方而弄巧成拙。其实,您那儿子呢,所求从来不多。想得都是别人,只要您知道他想得别人多些,别气他这个,也就是了。还有,您呢,也不要对他好得太过。舅舅,您知道吗?香儿看您对他又搂又抱的,都以为是在做梦,何况是他这个从来没有得到过亲情的儿子?他啊,怕是作梦都没敢梦到您对他有那么的好。他会不相信的。他会害怕失去……舅舅,他渴望了一辈子的父爱,一下子摆在他面前,他怕,怕失去。舅舅,你明白不明白?”

    “……明白了!我这傻儿子不知脑袋是怎么长的,怕是从小到大,都从来不会为自己着想。舅舅这一去,原本还真的不放心他。”萧远枫看着香儿咧嘴笑了一下,“还好,有小香儿在他身边照顾。”

    “舅舅……”香儿含羞咬了咬嘴唇。

    萧远枫仰天吸了口气,板住香儿的肩膀,“香儿,其实舅舅怎么做也……没有办法补偿他。以后只有靠你。好好对他!一定要好好对他!”

    “舅舅……”香儿哽咽,:“您,这样说是不知香儿对他的心……香儿曾经对夫君发过誓:‘君死香儿死’。”

    “夫君?”萧远枫眉峰挑起,有些讶然。

    香儿一下羞袖了脸,她惊慌垂眸,片刻间又抬头从从容容地直视萧远枫,:“是,不瞒舅舅。在荡雁山山神庙香儿对着山神爷爷发过誓:“雪夜是香儿的夫君。夫君生香儿生;夫君死,香儿绝不独活!现在,上天让夫君活下来,香儿怎么会对他不好?”

    萧远枫神色一震,若有所思看着香儿,眉峰一展,忽而笑了:“同生共死?原来这点我竟然没有冤枉那臭小子?还真诱惑了我大魏的公主……”

    “舅舅……”香儿又羞又急:“一直是香儿……喜欢他嘛。在坞堡香香儿就……不经意喜欢他,可他一直不敢回应香儿,直到……舅舅,您取笑香儿!”

    萧远枫仰天大笑:“好!上天赐我儿子佳妇,必竟侍我萧远枫不薄。萧远枫死得瞑目了!”

    “舅舅!”香儿想到舅舅真的是命不久矣,眼中立刻泪光盈盈。

    “呵呵……香儿,只要我的儿子能活着,还能好好地活着。舅舅死又如何?不过……”他宠溺的刮了刮香儿的鼻子:“香儿,你与雪夜要白头到老的,这些天不许跟舅舅抢!”

    香儿跺着脚:“舅舅好讨厌!那个要跟你抢,谁稀罕……”

    脸上又是一袖,悄悄放开萧远枫的手。

    “哈哈哈……”萧远枫大笑。昂首向听雨轩迈进。

    “王爷!”小勇子迎了上来,抱拳行礼:“校尉以上军官除了赵守义守德两位将军,都已经到齐,听候王爷示下。”

    “候着吧!”萧远枫脚步稍慢,可脚下不停。

    “诺!”

    将脚放在竹梯之上,却有了片刻的犹豫。儿子,应该怎么才能让你在父亲面前轻松一些?父亲不要你这样辛苦!

    “舅舅,雪夜等您处罚他呢,子健也在,他以为您折磨他哥哥,正不平呢。”香儿在后面看萧远枫有些情怯的样子轻笑。

    萧远枫双手紧紧握了一下,挺直了脊背,蹬蹬三两步上了竹梯。

    果然,雪夜对着门直直跪着,挺胸收腹垂着眸子,应该是知道他进了门,居然瑟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