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青涩的初衷 (4)

    陆恩杰穿着剪裁合宜的白色制服衬衫，敞开第一颗钮扣露出颈部的线条，黑色的头髮有特别用髮蜡做过造型，胸前别着「毕业生」三个字。很显然的，今天的主角是他。

    「那个卓允程，我可以跟你拍照吗？」季琴很快地发现她的目标，并上前搭讪。毕竟都最后一天了，错过了今天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上她的卓允程，理所当然的，她选择主动出击。这样也正好符合她大剌剌、不拘小节的个性。

    卓允程大概是被季琴的直率吓傻了眼，他呆愣着，「喔、好。」惊觉自己的不礼貌，他赶紧点头。

    「卓允程你可以靠过来一点。」

    「我吗？好、好。」季琴和卓允程在一旁拍照，彷彿他们身旁都洋溢着甜甜的粉红色泡沫。

    反观颜依彤。她只能直盯着陆恩然后屏住呼吸、手心的汗水滴落在地板上蒸发、心脏因为过于紧张而不断加速使她喘着粗气，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见颜依彤面有难色，季琴停下手边的动作转头问道：「彤彤，妳怎幺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

    「真的吗？可是我看妳」

    「真的，妳别担心。」咬着下唇，颜依彤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心跳的不规律。

    「快轮到我们班献花，我要先走了。」在她好不容易才舒缓一点的同时，沉默已久的陆恩杰却开口说他要先行离去。

    「我」我还没跟你拍到照片。颜依彤想说的话还没开口，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卓允程走进礼堂。

    错过了吗？在最后一天，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

    颜依彤吸吸鼻子，正想抬起脸给季琴一个放心的笑脸。倏地，季琴却伸手拥抱着她，「没事的，我还在。」

    温热的液体在颜依彤眼中滚动，她推开季琴并背对着她无声哭泣。她不是因为陆恩杰的离去难过，浅藏在心里更多的情绪是害怕。

    她害怕陆恩杰，就这幺走了。时间就像一条直线，没有起点，亦无终点，而他们只能擦身而过。

    她没有哭太久，因为她知道陆恩杰希望她能勇敢、坚强。

    毕业典礼迈入尾声，会场里全体的毕业生唱诵着毕业歌，气氛里瀰漫着一股浓厚的哀愁，带点离情依依、带点期待自许、甚至参杂着每个人都有每一种不同的心情。

    教官将观礼组的同学领出礼堂外，要他们排好队形，準备欢送毕业生。颜依彤和季琴刻意挑选一个显眼的位置，手上的花和卡片被她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怀中，深怕一不小心，就如玻璃般破碎。

    「妳不要怕，我们等一下就直接把东西给陆恩杰。」季琴侧着脸朝她提议，但颜依彤却摇着头婉拒。

    「这样就没有拍到照片了。」她希望在最后能和陆恩杰留下一段属于他们的回忆，是值得被珍藏的。

    啪啪啪啪啪──

    毕业生随着掌声陆续走出，如潮的掌声如排山倒水倾泻而来，没有一刻停歇。她睁大着眼寻找着茫茫人海中的陆恩杰，果真，她一眼就发现他。

    陆恩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有着些什幺，若有似无的。正当颜依彤以为他们就要这样遗憾分别时，他却回过头道：「等等妳到我们班找我。」

    颜依彤回应一笑表示同意，心中的浪潮汹涌并不是这一个笑容就足以表达的，而是更多、更多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