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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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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的宫兮月安璇禹正坐在楼下餐桌边,三个男生已经被她们打发回房了。

    毫不意外地看到下楼的北阙歌。

    她们也不问北阙歌为什么好好地带一个乞丐回来,只问,“然后怎么办呢。”

    “送救助站吧。”北阙歌说完,出了客栈。

    “兮,姐有数的,再说了,姐本来就看不惯人欺凌弱小。”

    “我只是觉得她的神情有点反常罢了。”

    寒冷迎面而来,北阙歌皱着眉走到河边的长椅旁,以一种卷缩的姿势躺了上去,她看着黑压压的天,和漫无目的飘散的雪,良久,转了个身,朝里,木条缝隙外,是灯河照亮的长街。

    她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睛有些酸痛。

    北阙歌回来时,便见一人站在窗边,头微微低着,听到开门的动静后侧首望过来。

    北阙歌一瞬间怔愣住了,窗边的人一边在昏暗里,一边在光下,侧颜弧度冷冽流畅,五官立体,轮廓深邃,有点混血的味道,她扫过她狭长的凤眸,高挺的琼鼻,微抿的薄唇,敞开的浴巾下,精致优美的锁骨,若隐若现的

    幸亏是镀膜玻璃,外面见不到里面。

    而且你使用浴巾的方式貌似不对。

    “睡袍,”北阙歌一脸平静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没穿过的睡袍,为了防止她弯腰露出什么不得了的景色,没有放在床上而是亲自递了过去。

    通常女生不都是将浴巾围在胸前?

    但面前这位是随便地披在了肩上,幸好浴巾够大该遮的都遮住了,虽然遮得不完全

    她面无表情地扯掉浴巾接过睡袍,然后疑惑地看了下北阙歌渐粉的耳垂,慢条斯理地将睡袍穿上。

    北阙歌轻描淡写地说,“先吃点东西吧。”然后转身走向沙发。

    摸了摸碗壁,嗯,还是温热的。三菜一汤,都是丽江的特色菜肴。

    将碗筷摆好,北阙歌就去浴室洗手,她注意到地上和洗手台都干干净净的,显然被整理过一遍,而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毛巾和洗漱用具少了一套,连同脏衣服和断发在垃圾桶里躺着。

    余光望向沙发那边,穿着睡袍的人正襟危坐背脊笔挺,她抿着薄唇,异常认真严肃地看着茶几上的菜肴。

    “怎么不吃?”北阙歌较随意地坐在沙发扶手上,看她望过来,愣了愣,在沙发上坐好,“一起吃吧。”

    北阙歌往自己碗里夹了菜,抬头注意到对面的人盯着她的手,然后过了几秒才拿起筷子,动作生疏。北阙歌心里的怪异又多了一分,虽然食不言寝不语,但吃得也不认真,大半心神跑到对面人身上去了。

    她用筷子的动作不是很熟练,举止却得体,赏心悦目,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决计不是流浪街头的人可以模仿出来的。

    有些东西怎么也抹不掉,比如气质。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慢条斯理的从容,无关身份处境,这种从容足以让她耀眼夺目,比她完美无缺的容貌更摄人心魄。

    北阙歌食不知味,难以表达的情绪在心底翻腾,涨涩又难受,终于,她看着那张陌生的容颜问道

    “是你吗?”

    “嗯?”

    第9章 不如不见

    “是你吗?”

    “嗯?”

    一个疑问助词将所有侥幸全给北阙歌堵了回去,她不可遏止地想起那个女人在她面前消散的场景。

    北阙歌有点心累,“今天晚了,先睡觉吧。”

    她估计了下沙发的长度和陌生女人的身高,“我给你抱床被子出来,你就睡在沙发上怎么样?”

    她点了下头,深幽的凤眸里依旧风平浪静。这让北阙歌怀疑她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哪,又做了什么,就如在众人近乎羞辱的围观下,即使被踹倒地也只是爬起来默默地维持原有的姿势。

    北阙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往沙发那边望去时,那人明明确确地躺在那里。

    从来没有人给她如此之强的飘忽感,不看到那团因着呼吸略微起伏的影子她都怀疑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像是幽灵一样。

    她本就是戒心很强的人,这下彻底睡不着了,凝神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北阙歌有一个习惯,就是临睡前反思自己的一举一动和计划好明天大致日程。而她现在就从今天起床那刻开始一点一滴地回忆着,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分析着自己的行为表情,别人的行为表情,但是当画面回放到遇见乞丐的那秒时,时间就在无限加快,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离遇到乞丐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但她恍惚地觉得好像才过了四分钟。

    雪中脏兮兮的乞丐变成了一个美得有点天怒人怨的美人躺在离她七八米远的沙发上?

    北阙歌又将画面倒回到开始

    她有点气愤,质问管理员,“然后要干嘛?”

    不对,气愤这种情绪不对,按理她顶多就是看不顺眼。

    所以她为什么会气愤?

    再然后,她又开口了,“我带你走。”

    这四个字意味不对,但是北阙歌不知道怎么不对,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打电话给救助站来接人,而不是自己动手。

    给她买衣服和晚餐倒是可以用自己做事负责解释但是让她住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她为什么没有让客栈再开一间房,别说要预约或者可能没房间了,她特么穷得只剩下钱了,买下整个客栈都可以!

    北阙歌的脑袋无限清醒。

    是的,这个世界出问题了,就如同以前她忘记了司君的死亡一般。

    又如宫兮月突然冒出来的表哥,她所谓的好友,柯原。

    所有人都在说他和她们早前就认识的,关系很好之类,所有人都在这么说,就连大数据中的档案也是如此告诉她。

    然而她特么从来都不记得存在过这个人!

    先前她虽惊诧,但是并不害怕,因为她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好友,在他的目的揭露之前。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在这背后主宰一切的是什么

    现在,北阙歌看着黑暗中的身影,这个女人好像忘记了所有,声音是长久不曾开过口般黯哑生涩,目光深幽却又干净单纯地像是新生儿,甚至连筷子也不会拿。

    可是,她知道这就是她啊

    ------

    称呼是个问题。

    她给某个什么也不记得的女人取名阿木。

    早上七点,服务员送来了昨天拿去清洗的衣物,北阙歌让阿木换上,由于说好了九点出发,等两人下楼时,其他五人已经围在一起吃早餐了。

    他们见到北阙歌打了声招呼,然后将目光放在阿木身上,皆是惊讶。

    柯原笑道,“哇喔,北总从哪儿拐了个大美人,还不介绍介绍。”

    阿木身量近一八零,体型清瘦,端是个衣服架子,又因为北阙歌偏爱修身的服饰,买的也是这一类,上身v领毛衣,外套是新潮的无袖棉背心,下面是紧身牛仔和皮靴,戴着一顶灰格子的贝雷帽,颜色正好和棉背心呼应,再加上极具震撼力的容颜,如此看去,活脱脱地四个字“时尚酷帅”。

    “呵,丽江当然是来艳遇的了,你们羡慕不来,”北阙歌挑眉玩笑道,拉着阿木坐下,“这是阿木,近几天会和我们一起游玩。”

    一桌人嘻嘻哈哈地谈天,全然不问她昨天那个乞丐哪去了,丹心远和权伟祺是和她不熟,不好问,宫兮月和安璇禹心中倒有些猜测,这会儿正暗落落地打量阿木,但是看到阿木一派优雅贵气的动作,又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怎么可能把她和乞丐画上等号!

    柯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迟疑道,“但是,今天我们只让马场牵了六匹马过来要么等下去街头马贩子那里租一匹?”

    北阙歌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随意地说道,“不用,和我乘坐一匹就行了。”

    柯原笑笑不作声,宫兮月和安璇禹一脸见鬼地看着她,又看向只在最初点头示意,全程沉默地用着早餐的人,许是两人的视线太灼热,阿木终于将视线从早餐上移开,疑惑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又将余光放到了北阙歌的手上。

    北阙歌在剥水煮蛋,她先将水煮蛋往桌上敲了两下,然后沿着裂纹剥,露出白嫩的蛋白,突然她听到一丝木制物品碎裂的声音,下意识地望向声源,阿木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看着她。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么?”安璇禹问了声。

    “是有。”丹心远快速应道,冲安璇禹微笑。

    “哪有,听错了。”这是故意唱反调的宫兮月。

    “有么?”刚刚打电话回来的权伟祺。

    “好像有吧。”柯原。

    “吃饭,早点出发。”北阙歌说了一声,将这个话题化掉,然后把手中剥了一半的水煮蛋递给阿木,阿木放下自己的水煮蛋,接过。

    北阙歌的内心是在咆哮的:你敲个水煮蛋把桌面都给弄裂了喂,别以为拿胳膊挡着我就看不到!谁特么信这货是普通人谁傻缺!

    时刻关注这两个人的宫兮月和安璇禹惊悚了,于是北阙歌黑着脸看完了两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