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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解散,回到宿舍已逾九点,而十点以前,所有人就都得爬上床。
一间寝室十四个人,共用一个卫生间。除非两两一组,一个洗澡的同时,另一个洗衣服,交替进行,不然绝对会有人来不及洗漱,连带一整个寝室的人都跟着挨罚。
自重生以来,脑子里始终兵荒马路的莫南飞,直等到看见两个室友一起步入卫生间,才想起这一茬来,脸色登时变得乌漆麻黑。
在他还不知道季明稀对自己的心思前,别说一起洗澡了,就算玩游戏输了受罚,嘴对嘴吃一根薯条,他也顶多就膈应一下。
可现在不一样。
虽然截至目前为止,他还无法完全确定,身边这个青葱版季明稀的取向到底如何,但心里一旦有了隔阂,就很难彻底消除。
而季明稀不知为何,也跟莫南飞一样,手捧换洗的衣物,稳如泰山地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一组组的室友进进出出。
符西宇和睡他上铺的男生一起走过来,似笑非笑地问:“你俩这是在打坐?”
莫南飞眸光一亮,腾地一下站起来,说道:“我和季明晰个子都太高,卫生间又太小,同时进去会很挤。要不我们换一换,你和季明稀一起,我和腊肠一起,你们觉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最先有反应的既不是符西宇,也不是季明稀,而是被莫南飞唤作“腊肠”的小个男生。
“你为什么叫我腊肠?”
莫南飞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拉郎配上,想也没想就顺嘴答道:“你不是下面小得跟个腊肠似的吗!”
符西宇惊了。
季明稀的眸光沉了。
腊肠恼羞成怒了:“青口白牙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糟糕……一没留神就把人的外号给剧透了……
反应过来的莫南飞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面对这种毫无说服力和可信度的说辞,腊肠挺起小身板,十分硬气地说:“我才不跟你这种偷瞄别人小弟弟的变态一起洗澡。”
莫南飞:“……”
符西宇站出来打圆场道:“莫南飞你的眼神确实很有问题,我明明比季明稀都高,要换也应该是你跟我一组,季明稀和腊……章奔一组才对。”
你特么一个基动全校的狠角色,我敢在你面前遛鸟?莫南飞无声丑拒。
等等……所以自己这是在让季明稀对着符西宇遛鸟?而且还是在符西宇表现出对季明稀有非同寻常的兴趣后?这不是送羊入虎口是什么?
想到这里,莫南飞一阵后怕,一把拉起季明稀,大义凛然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还是不搞这么麻烦,我和季明稀先进去洗了啊。”说完,不等符西宇回应,瞅准另一组走出卫生间的空当,风一样地冲了进去。
有些事,总要在做了以后,才会追悔莫及。
此时此刻,光着身子蹲地上搓衣服的莫南飞,就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种痛。
刚开始,他选择背对站着洗澡的季明稀,可卫生间内的空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小,季明稀稍微挪动一下,小腿就会蹭到他的屁股蛋,也许是他腐眼看人基,总感觉季明稀跟有多动症似的,脚下不停地挪来挪去。
于是他心一横,转过身,正面朝向季明稀,却又看到花洒的水顺着季明稀白皙的脊背流淌而下,流经……汇入……
虽然他是一个钢铁直男没错,可光看背面,还是很有遐想的余地。
还好季明稀冲的是冷水澡,没有蒸腾的雾气让画面变得更旖旎。
“你衣服洗完了吗?”季明稀的声音闷闷的。
莫南飞慌忙移开视线,捞起衣服,边拧边应道:“马上马上。”
然而,真正的难题这才正式登场。
脱衣服的时候,俩人你背对我,我背对你,各脱各的。脱完以后,一个站着洗澡,一个蹲着洗衣服,期间只有一些小摩擦,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而现在需要交换场地,就不得不狭路相逢,还是不着寸缕的那种。
意识到这一点,莫南飞只觉喉头一紧,硬着头皮摆出副哥俩好的架势,拍了拍季明稀光滑的肩,粗着嗓子说:“肥皂就用我的吧。”
季明稀“嗯”了一声,依旧保持着背对莫南飞的姿势,侧身而行。
就在双方即将成功抵达新阵地的最后关头,莫南飞脚下一个打滑,直直地向后仰倒。
季明稀转过身,闪电般地伸出手,一把揽住莫南飞的腰,牢牢地锁进怀里。
求生的本能,令莫南飞下意识地勾住季明稀的脖颈。
四目相对间,莫南飞惊悚地感觉到,某人的某个地方,渐渐……
第3章 你不要自作多情
莫南飞躺在上铺,两眼无神地仰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状若一条搁浅太久的鱼,已然放弃挣扎,死气沉沉。
两小时前的一幕,犹如一首死亡重金属,在他的脑子里单曲循环,一遍又一遍地鞭笞他的心。
虽然他当机立断地选择装傻,沉着冷静地洗完了自己的澡,但那……的触感,如同一块烙印,直到此刻都还在灼伤他的屁股蛋!
季明稀特么的果然想被他泡!
莫南飞越想越觉得危机四伏,越觉得危机四伏就越对季明稀火大——自己想跟对方好兄弟一辈子,对方却只想跟自己好基友一被子!
这样的矛盾能有调和的余地吗?
莫南飞正愁肠百结,下铺忽地响起一阵窸窣声。
他火速闭眼,不一会儿便感觉到,倾泻在自己脸上的月光遭到阻隔,一个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地朝自己逼近。
他不由自主地憋住了气。
“你怎么一副等着被亲的表情?”
卧槽!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这就是!
莫南飞愤然睁眼,对上季明稀嫌恶的目光。
“亲你个陀螺亲!”他回击得简短而有力。
季明稀眉头一挑:“那你装什么睡?”
莫南飞被问住,张口结舌半天,也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反而越发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季明稀后退半步:“之前只是个意外,你不要自作多情,更不要有什么奇怪的遐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可能是一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南飞看着一脸严肃的季明稀,默默地伸出一个手指头。
季明稀皱眉:“你怎么还有这种想法?”
莫南飞:“……”
重之生不如死!
一整个上午的训练,季明稀都在刻意保持和莫南飞的距离,一句话不讲,眼神也不接触,泾渭分明到连符西宇都看出问题来了。
“莫南飞,你怎么季明稀了?”符西宇端着碗,越过季明稀,冲莫南飞挤眉弄眼。
莫南飞正喝着汤,闻言差点没被呛住,莫名心虚地避开符西宇的视线,咕哝道:“他又不是女的,我能把他怎么样?”
符西宇唇角一弯,笑得玩味:“我是问你是不是得罪他了,你怎么就能一下想到那儿去呢?”
莫南飞这下真被呛住了,咳得宛如筛糠。
一直扮石雕的季明稀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手,边轻拍莫南飞的背帮他顺气,边冷冷地朝符西宇瞥了一眼。
“你瞪我干嘛?”符西宇很无辜。
“吃你的饭。”季明稀很不耐烦。
莫南飞顶着一张咳得通红的脸,重新看向符西宇,比季明稀更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别老季明稀长季明稀短的,三句话离不开他,对他这么感兴趣,你该不会是个gay吧?”
符西宇眯起一双丹凤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猜?”
“你们男生之间,聊起天来,话题这么劲爆的吗?”坐在莫南飞左手边的女生探过头来,笑问道。
插话的女生叫胡婧,和莫南飞只同班了一个学期,接触时间虽短,但莫南飞对她的印象还算比较深刻。一来是因为班里的阴阳比例极度失衡,女生加起来堪堪凑够一排,属于稀缺物种;二来她本身长得可谓是盘亮条顺,个性又开朗,特别招人喜欢。
反正他偷偷喜欢过。
见暗恋过的女孩跟自己搭话,莫南飞萎靡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连腰板都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不不不,主要是符西宇这人太骚气。”莫南飞一口锅甩得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