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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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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这种地方,想要洗个热水那是相当不易,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我翘着腿坐在桌前,一面想着曲眉去了哪里,一面想着那个明教男子该怎么处置。不知不觉,浴桶里的水已经装满了。

    “好了?”我半眯着眼睛假装打瞌睡。

    唐迟如实道:“好了,徒儿不打扰师父了。”

    “等下,”我叫住他:“有些地方洗不了,你留下来搭把手。正好为师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不介意吧?”

    “自然不会介意。”

    让他帮我洗澡是假,想要问他问题是真。这梦的事儿如果没法儿解决,那么我们师徒真得分道扬镳了。

    说到这儿,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舍。我遇见唐迟的时候他才十五六岁的光景,我也就比他大两岁些,将近弱冠。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我们师徒二人没有常常待在一起,可那份情义始终是在的。

    我没忍住,不由地叹出一口气。唐迟的手一滞,停了下来,问道:“师父为何叹气?”

    “有些问题想不明白,阿迟,你说我们会不会前世就已经见过面了?当年在问道坡遇见你的时候,总觉得你长得有些面熟。”得到回应只有一阵沉默,我为了打破这尴尬,改了话题继续说下去:“帮我捏捏肩吧。”

    “这儿吗?”

    “不是,往上移一点。也不是,额……”我想去拉他的手,不曾想勾上了他的脖子。

    面面相觑,他细长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我感到老脸一红,像是被定住一般,怎么也移不开视线。上天给了我祸红颜的命格,是否就是在暗示着什么?那一个个相同的梦境,又是在暗示着什么?

    才入山门的时候,流卿师父曾对我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想要破解这个梦境,就要探寻这梦的根源。

    “那到底该怎么做?”我挠挠头,想不明白:“将梦境变为现实吗?”

    “这也不失为其中一个方法。”

    迷蒙水汽中,我闭着眼睛慢慢地攀上去,逡巡到他的嘴边,轻轻碰了一下。好像并没有什么怪异的感觉,反倒是十分柔软。我放心大胆地逾越雷池,像是蛇一般伸出舌头。我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在边缘悄悄地试探。

    已经到了这一步……应该够了吧?可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唔……”我本打算停下动作,却不料唐迟会将我反手挟住,也不顾浴桶中的热水,直接将我拉进怀中,湿淋淋一身。

    我不得不睁开眼来,撞见那双眼眸,吐不出半个字。那眼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安静的燃烧,低低唤了句:“师父……”

    我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直觉告诉我,我刚才玩过头了。本想寻出梦境的根源,无奈竟然坠入了这梦中。

    唐迟很少露出这种眼神,他是唐门一等一的冷血杀手,能用目光将人杀死的那一种。可眼前的他目光明灭,深邃而幽暗,好似一潭子深不见底的池水,仅仅一眼便能令人溺死在其中。

    真要这么做?我用眼神询问他,我觉得现在的他一定犯迷糊了。

    他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解了自己湿透的衣服,慢慢俯下身来,轻咬着我的耳垂,喃喃而语:“师父,你果真也是喜欢我的。”

    “嗯……”我感觉全身都在发烫,有火苗一寸又一寸烧过我的皮肤。

    唐迟的手指很轻很慢,也很灵活。我能够清楚听见他传在耳边的急|促喘|息声:“师父,不要怕,徒儿一直都在。”

    “师父……不怕。”

    就在此时,吱嘎一声,门被人打开了。

    降伏雪狮子(一)

    我的头磕在桌角,猛然惊醒,揉了揉额头,半眯开眼。

    许是昨夜扑在桌上睡觉的缘故,莫名有些腰酸背痛,敢情是做了个梦中梦……

    又是那个梦,难道唐迟真的来昆仑了?回想起那梦境,一阵滚烫烧到了耳根子。实在羞耻,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来,唐迟可是年纪比我还要小的徒弟啊。不对,受害者好像是我吧?

    这一次门是真的被推开了,若非出现的是那个明教男子,我约莫还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是他进门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嗯,伤好的这么快,看来我的医术还不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浩气与恶人,向来不共戴天。就算你救了我,我照样还是会杀了你。”

    我假装皱紧了眉头,又松开,笑了笑:“说得不错,不过,你杀得了我吗?”

    他顿了顿,竟过了半刻时间才道:“如果不是昨夜那人暗中帮你,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昨夜?你看得见那个人?那个人到底什么模样?是人还是鬼?”

    明教男子扭过头,径直转身出去,只道:“我叫陆逸。”

    我从后面追上他,叫他名字:“陆逸,你等一下。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不妨休养几日再走。另外,昨夜雪里,你当真看清楚是什么人帮了我?”

    “不是雪里……”陆逸头也不回,朝着这小院外头走去,外面吵吵嚷嚷,好像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说话。他最后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道长,那就是从华山来的道长!”

    我本还想着多问陆逸几句,孰料小院外面的人突然之间涌了进来,看那副装扮,应该都是些当地的村民,曲眉就跟在他们的旁边。

    我问曲眉:“发生了什么事?”

    曲眉看向昨晚收留我们的那个村夫,村夫哭着嗓子道:“道长,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到底发生了何事?老伯慢慢说。”

    曲眉见那人说不清楚,只好将话接了过去,言简意赅道:“他们说自从三个月前涨洪之后,灵风村后边的河里出现了妖怪,只要是靠近那地方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又是这种怪谈……我拍了拍胸脯:“诸位乡亲请放心,这事儿包在贫道的身上。那妖怪遇上了贫道,便是它的末日来了。”

    这话果真奏效,村民们闻言立马欢腾起来,就差把我给捧到天上去了。

    我扶着腰进了屋,总感觉没睡醒,整个人格外疲惫。也难怪,昨夜一直在做梦,又没睡在床上,能睡好那才奇怪。

    曲眉随我一道进来,关心道:“道长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事,我再休息一会儿。麻烦你盯紧了那个陆逸,别让他跑了。”

    “嗯。”曲眉轻轻关上门。

    一觉好眠无梦,朦朦胧胧之中好像有人在戳我的脸。我下意识地伸手抓去,感觉像抓住了一串糖葫芦,用舌尖舔了舔。没有尝到味道,便扔开了。

    醒来时天空昏沉,下雪的时候都是这个天色,明明还是午后,却仿佛已然过了傍晚。

    “唐迟?”我没来由地喊出这个-